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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管每月3萬請陪讀 監(jiān)控孩子從小備戰(zhàn)清北

Connor 加密貨幣交易所 2025-09-03 4 0

高管每月3萬請陪讀 監(jiān)控孩子從小備戰(zhàn)清北

資料圖。源自東方IC

摘要:月薪一兩萬,住千萬豪宅,保姆給做飯,但24小時待命,在監(jiān)控下輔導脾氣暴躁的小學生,目標是讓他們考清北。這份“陪伴師”職業(yè),吸引來985、211和海歸大學生,在讀的、二戰(zhàn)考公考研、失業(yè)轉型的都有。

他們漸漸發(fā)現(xiàn),賺的是筆“窩囊費”:被喊“阿姨”,時常挨罵,和雇主兒子一間房,要負責開車、洗衣、做飯,被爭風吃醋的保姆針對,有的還被欠薪。真正的教學在權力不等下難以實施,為保住工作,陪伴師履行中產(chǎn)父母的要求,成為孩子走向內卷的一環(huán)。

文丨 羅曉蘭

編輯丨 毛翊君

“游泳到運動員水平了嗎?”

陳婧每天的工作都在一張表格里。

7:00,小孩起床,吃早飯前早讀50分鐘,再寫近兩個小時的作業(yè)。寫字帖那一欄用紅色字體備注,“注意:筆畫順序,盡量不擦,字寫小”。接著去輔導機構上奧數(shù)和AI課,回家吃午飯、休息半個小時,繼續(xù)背誦英語課文,過60個單詞,下午再去機構,括號:路上吃水果。時間段是連續(xù)的,實在累了可以玩一下,不超過15分鐘。

男孩7歲,剛結束小學一年級,暑假全天在家學習,陳婧是他的陪伴師。說是19:00結束學習,任務沒完成,晚飯后繼續(xù)。體育也要抓,上羽毛球課,半小時跳繩1000下。

表格叫“學習計劃”,小孩的媽媽每晚檢查。陳婧得標明小孩真正學習的時間段,用時多長,得了幾顆星,尤其要寫清沒落實的原因。作業(yè)也看得仔細,豎式計算答案對了,但媽媽說,最重要的是數(shù)位一定要對齊,拿來尺子各種比對,“全部擦掉給我重寫”。

雇主在江蘇,是高管,在同一家公司當老板的丈夫很忙,陳婧沒見過幾次。房子在市中心,價值上千萬,湖景房,夜晚地標建筑在窗外發(fā)光。五室,除了書房,雇主、兩個兒子、外婆各占一間。兩個一對一的陪伴師,擠進小兒子的房間,同睡一張床。

雇主希望孩子考清華北大,之后往公務系統(tǒng)的塔尖晉升。陳婧感受得到這位媽媽的焦慮和控制欲。孩子拖延,完不成這些不匹配的任務,媽媽會指責她敷衍。陳婧帶著小孩做到晚上近10點,媽媽也生氣,說影響第二天上輔導班,浪費她的錢。小孩第二天比計劃表遲了20分鐘才起,媽媽再次施壓,孩子今天的默寫“一個都不許錯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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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長們通常期待孩子未來走國際路線,或者考國內的985、211。對陪伴師的要求也逐漸提高——學歷985、211,英語母語水平,甚至駕齡幾年,會開什么車型,鋼琴多少等級。有些南方雇主看重風水,還要選擇陪伴師的出生地、身高,胖的也不能要,肯定不自律,戴眼鏡的顯呆板……

31歲的薛凌偉一路被這么挑選過來,單子散布全國各地,隨工資一起降低的,還有工作地點的下沉,有的到了縣城。他做了5年,算是行業(yè)里的前輩了,但再面試新家庭,雇主還是劈頭蓋臉地問:學歷這么差,你怎么去的新東方?游泳到運動員水平了嗎?

疫情期間,他在北方一線城市雇主家服務兩年。夫妻倆學金融,在證券公司上班,“猜測是高管”,在家也全天盯著電腦工作。小孩上雙語幼兒園,他們看中了薛凌偉的英語專業(yè)和前新東方老師的背景,要求他和小孩“全英文溝通”。

小男孩5歲,每天也有日程表,薛凌偉督促執(zhí)行,打勾,雇主回家了檢查。一天安排得很滿,9點吃完早飯,學英語詞匯和對話,識字數(shù)字、邏輯思維,游泳、自行車、擊劍等運動也得學,跳繩有培訓班,一分鐘得跳100多個。周內上幼兒園的話,從下午3點學到晚9點。

雇主給孩子規(guī)劃得細致,學半個小時,玩半個小時游戲——搭積木、樂高,但不能亂拼,要拼出城堡、動物等模型。他在樂高培訓班學習,多次參加樂高比賽。薛凌偉全程陪同,在一旁提供思路,男孩常玩著來了脾氣,東西一扔,不玩了。雇主知道后,要求必須完成,男孩壓力大,時不時就要爆發(fā)。

高管每月3萬請陪讀 監(jiān)控孩子從小備戰(zhàn)清北

薛凌偉在別墅區(qū)上戶。講述者供圖

家長的焦慮很普遍,尤其是媽媽的。多個陪伴師總結,不少家庭仍沿襲女主內的傳統(tǒng),還有一些是離異媽媽。在武漢,一個媽媽獨自帶雙胞胎女兒,孩子小升初如愿進了區(qū)重點,媽媽還是擔心:跟全市比怎么樣?高考還是跟全省比。語數(shù)英都請家教,羽毛球報了課——提前3年,為中考體育的第三類技能項目做準備。

“家長的欲望是無窮的……你焦慮一點可以,不能太不切實際了?!边M入這個家庭的陪伴師李雨涵說。有一次,她通過面試后一周就離職了。雇主在試工的第二天,追問她有什么規(guī)劃。孩子馬上升小學二年級,學校老師每天布置5道計算題,李雨涵想了想,每天10道行了吧?——不行,起碼四五倍往上走。小孩語數(shù)英都要補,一上課就鬧,完全不配合。

在北方一線城市,一個初二男孩全科請家教——理科補短板,應付一年后的中考;文科發(fā)揚優(yōu)勢,為高考做準備。父母都是大老板,工作忙碌,幾乎不出現(xiàn),給兒子布置學習任務直接下命令。周內的晚上都用來完成學校的作業(yè),男孩常拖延,寫上三四個小時。周末也不能休息,半天寫作業(yè),剩下家教輔導。

每隔一段時間,家長會找孩子談話,哪一科不行,目標分數(shù)是多少,沒達到就繼續(xù)努力。沒強制措施,但達不到,談話一直持續(xù)。他們給兒子規(guī)劃的路是考上頭部985,畢業(yè)后繼承家產(chǎn)。孩子不喜歡國外,走應試教育,就得先保證上重點高中。

男孩的陪伴師林樹介紹,這家父母是上一代大學生,認為好學校意味著人聰明,能守得住大家業(yè)。身邊不少生意人被騙得慘,他們反思,孩子不能培養(yǎng)得太善良,在學校就得開始競爭。課堂外的知識同樣重要,家教給男孩講古希臘、古羅馬時期的歷史文化,另一個網(wǎng)課老師帶領精讀名著,解析《三國演義》里的權謀,《水滸傳》的人物性格和社會問題。

林樹是頭部985文科生,剛保研成功,作為從高壓的寄宿學校畢業(yè)的做題家,她自認有些知識儲備還不如男孩。這些全方位的培養(yǎng),“是要守住中產(chǎn)階級的奮斗果實”,林樹這么判斷。

A+ 無監(jiān)控

你怎么還不睡!雇主的聲音忽然從攝像頭里爆發(fā)。工作忙完,這位高管媽媽會盯著電腦屏幕,從監(jiān)控里看看兒子們是否睡了,有沒有踹被子。下了班,檢查和改完作業(yè),再用Excel拉出第二天的新“學習計劃”,打印。

書房要重點關注,裝了兩個攝像頭。00后陳婧陪伴小兒子,在書房輔導,上戶的第二天,小朋友寫字時頭有點歪,群里立馬彈出雇主的消息:頭歪要提醒一下。孩子睡不醒,陳婧換了兩三個辦法才叫起床,媽媽當著小孩的面批評:我看了監(jiān)控,他不起來你全程一點辦法都沒有,業(yè)務能力怎么這么差。

哥哥開始不想被控制,有天拿東西把兩個攝像頭都擋住。弟弟只會偷偷跟陳婧抱怨:為什么我的作業(yè),我的時間自己不能決定?我好想快點長大。媽媽下了班,他又撲過去撒嬌,要媽媽親親抱抱。

很多時候,激起孩子情緒的監(jiān)控是無形的,陪伴師也成為其中一環(huán)。媽媽規(guī)定背古詩、課文都要錄視頻。先跟讀,小孩想快速做完,直接錄視頻給媽媽,陳婧不同意,知道效果不好雇主會要求重錄。孩子把陳婧的手拽得通紅,念叨錄視頻,踹桌子,扔陳婧的手機,又把她關書房外。但面對攝像頭,要給媽媽看,孩子會態(tài)度端正,特意把背挺直。

如何應對孩子的情緒,這個難題陳婧花了1個月才解決。媽媽說要注重培養(yǎng)習慣,陳婧糾正了幾次孩子的坐姿,男孩不開心了。遇到用平板打卡單詞時被限制使用,他趁機發(fā)揮,要陳婧打電話給上班的媽媽,打了20分鐘媽媽不接,孩子扯著喉嚨大哭。下一次,帶著在輔導機構做作業(yè),男孩不做,怪陳婧增添負擔,踹桌椅,踩書本,拿起書包突然就往外跑,陳婧嚇得在后面追,跑了1公里多。

但在雇主面前,小孩表現(xiàn)得很乖很聽話。媽媽要求嚴格,兩兄弟鬧矛盾拿戒尺各打10下,哥哥做作業(yè)抄答案被打得更狠。陳婧漸漸明白,爸爸缺席,孩子想要媽媽的疼愛。弟弟再哭,要找媽媽抱,陳婧試探:我來抱可不可以?弟弟起初不應,慢慢讓她抱了。擁抱后,孩子立馬安靜下來,陳婧說什么孩子都配合。

她本科專業(yè)是教育學,但在雇主家,專業(yè)知識沒有發(fā)揮的空間和必要——只需要執(zhí)行,雇主其實找的是聽話的高學歷保姆。她深知這個媽媽的教育方式有問題,孩子“壓抑得太狠”可能影響心理健康,但她沒辦法提出質疑。

有監(jiān)控在,陳婧不敢和孩子說什么,她心里清楚,不是孩子暴躁,愛拖延,而是媽媽布置的任務太有壓力——這是多個陪伴師的共識,過高的期待和高強度的學習,違背孩子天性。

陳婧輔導小男孩在培訓班考了兩次100分,成績發(fā)布后,等孩子下課的爸媽討論,誰請了個“蠻厲害”的老師。很快,別的家長向她拋來橄欖枝。江蘇很卷,陳婧發(fā)現(xiàn),家長討論起誰家孩子學習到凌晨,一片贊嘆聲。雇主挑選陪伴師的標準也很統(tǒng)一:出成績。老愛批評她的雇主,開始勸她留下來長期帶,開學后考試排名好還有獎。

湖北一家中介公司的派單師Lucy介紹,雇主通過線上面試挑選培訓師,有的還沒見面就先要規(guī)劃。更重要的是試工,除了看能力,也看孩子是否喜歡——陪伴師陪玩、培養(yǎng)性格和生活習慣,高齡段孩子陪上馬術課,提供擇校建議,還會教化妝護膚等生活技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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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ucy對接的一位陪伴師,試工前給雇主提供的規(guī)劃表。講述者供圖

對于家長來說,也有被動性。陪伴師李雨涵提到,現(xiàn)在學校作業(yè)布置得簡單,但是考試難,雇主家周圍的孩子都請家教。雙胞胎在六年級下學期,已經(jīng)學完七年級的課本。因為進入初中要分班考試,涉及初中的內容。姐妹倆壓力大,跟媽媽吵架,媽媽要么沉默,要么離開。

斷斷續(xù)續(xù)在她們家做了4年家教,又被邀請住家陪伴,碩士畢業(yè)的李雨涵清楚這個家庭的需求:在家教之外請陪讀,一部分原因是雇主工作忙,孩子多管不過來,而輔導機構一對多,請他們主打多方面的“省心”。雙胞胎進好初中要搖號,全程都是李雨涵操辦。

請陪伴師的家庭絕大部分在孩子的學習上高壓,在生活中溺愛。陪伴師薛凌偉這么總結,還給雇主家分了6個等級,有父母加老人、保姆四面圍堵的,屬于最低一級的B-——有老人疼愛孫輩,成天提防陪讀,而且觀念差異大,會迷信,不能說“吃藥”,要講“吃仙丹”。而沒有監(jiān)控,只有陪伴師和孩子相處,是最高等級的A+。

今年,薛凌偉在浙江待了半年。雇主是單親媽媽,開公司,每天到家凌晨甚至半夜,兩個兒子給外婆帶,為了性別互補找了他這個男陪伴師。外婆溺愛孩子,一打噴嚏就要添衣,弟弟哭鬧時任他打,還幫17歲的哥哥剝好雞蛋殼。

媽媽期待哥哥考985、211,為她爭光。以前哥哥有天賦,小學二年級就會三四年級要學的乘除法,成績好,進私立高中免除了部分學費。但青春期開始叛逆,成績滑到中下,為了不被媽媽責難,反倒指責媽媽偏愛弟弟,表演自己自閉抑郁。

弟弟也愛表演,薛凌偉說,第一次帶他學習,弟弟坐在書桌前兩個小時不動彈,但時間久了破罐子破摔,就是不做作業(yè)。女雇主在當?shù)氐墓举Y金鏈斷了,要去杭州,最終將兩個兒子都送到寄宿學校。

高壓之下,有的孩子會自我合理化父母的安排。在北方一線城市,一位陪伴師帶過的初中男孩,測試成績低于90分,回家后得重測一遍,給爸媽打電話求安慰,半個小時才平靜下來。但男孩說,雖然企業(yè)家爸爸很強勢,但他覺得起碼不像有些父母庸碌無為,他崇拜父母的商業(yè)成就,認為對他學業(yè)上做的決定也肯定是明智的。

一筆“窩囊費”

高學歷的人對未來迷茫,盲目入了陪伴師這行——中介Lucy觀察到,這在2020年之后逐漸增加,除了大學生,不少是失業(yè)或轉行的。有個中科院的博士后,留學回來后不適應國內的科研環(huán)境,認為能通過陪伴師做有意義的教育輔導。也有高學歷海歸寶媽,離婚后以此維生,攢錢去歐洲看孩子。

一個廣東的前幼兒園老師,PK掉5個名校海歸,到四川陪伴一個四五歲孩子。雇主告訴Lucy,看中她能干些家務,覺得比起海歸,她更會吃苦,也可以幫助培養(yǎng)孩子性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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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ucy的社交平臺頁面。源自網(wǎng)絡截圖

內卷中,有經(jīng)驗的陪伴師埋怨在讀大學生攪亂行情。一個西南大學的公費師范生,想積累經(jīng)驗,結果23天3200塊,中介還抽了450。上了戶,卻要做飯,孩子不喜歡她的廚藝,要輔導作業(yè)時將她關在門外。她在網(wǎng)上發(fā)帖求助,引來的除了廣告,多是感嘆薪資的人。

不過,在薛凌偉看來,行業(yè)早已過黃金期,內卷嚴重,他入行時月薪3萬,現(xiàn)在砍半。他二本畢業(yè),趕上疫情期間學生在家上網(wǎng)課,家長需求高的紅利期,入行5年,攢下些錢,今年剛在河北老家買房。他兼職干過幾年中介,通過給雇主和陪伴師搭橋,月入一千。這兩年,很多剛畢業(yè)的大學生涌入,找他咨詢,中介也在變多。2024年他為了引流,連發(fā)多條月薪兩三萬的需求,還是一單沒成。

“就是掙一筆窩囊費”,薛凌偉語氣加重。家長焦慮,孩子崩潰,兩面夾擊下陪伴師卡在中間,成為情緒垃圾桶和緩沖帶。他摸索出一套方法論,孩子學不進,他就自掏腰包,買獎品多設獎勵。

如果孩子哭鬧,要趕在孩子之前先告訴父母,還要以輕描淡寫的玩笑方式,家長才覺得你誠實,又高情商,“誰都不會承認自家孩子有缺點”。孩子想外出騎車被阻攔后哭鬧,薛凌偉舉例,要跟家長說:那么多車,孩子非得出去騎,看看自己剛學會多厲害,我說太危險了,改天找個人少的地方,結果哭起來啦。

進入家庭內部,要處理的復雜關系遠不止這些。有次薛凌偉在海南三亞上戶,孩子的大姨得知他的薪資后,開始處處挑刺,找雇主告狀,嫌他洗自己的碗時將水滴到了他們的碗上,很臟。保姆也要應付,薛凌偉說,她們覺得陪伴師干活輕松,掙錢多,會嫉妒,甚至跟他對罵,不給他好好做飯。他又總結出別的方法論:跟雇主等人發(fā)生爭執(zhí)時要錄音錄像維權,涉及簽字反復研讀,越著急催上戶的越有問題,越不能去。

大多數(shù)陪伴師此前的求學、工作并不順利,現(xiàn)在接單不易,為保住這份工,都選擇服從,按雇主的規(guī)劃,老老實實填補學校教育和家庭教育中間的真空。如何讓孩子配合,才是他們的工作主題。

有個四五歲的孩子很鬧騰,常在凌晨拉媽媽玩玩具??紤]孩子的身體,薛凌偉和保姆一起提建議,可以將玩具收起來。媽媽聽了跳起來,將兩人痛罵一頓:這是我的兒子,他跟我鬧是喜歡媽媽。薛凌偉之后再不多嘴,只管完成任務。

有時這筆“窩囊費”還要不回來,薛凌偉說,浙江開公司資金鏈斷裂的女雇主,4月就開不出工資,他硬扛了3個月才走,還錢的日子一拖再拖,薛凌偉5萬多的工資現(xiàn)在還欠著。

高管每月3萬請陪讀 監(jiān)控孩子從小備戰(zhàn)清北

薛凌偉在浙江當陪伴師。講述者供圖

8月底,在江蘇的陳婧辭職走了。小男孩在培訓班考高分后,女雇主突然和善起來,給她獎了1000塊,她還是覺得累,胸口疼。雇主嚴禁孩子多吃肉,一頓只有一盤葷的,作為“阿姨”更不能吃,她明顯感到自己瘦了。工資還沒結,她興奮地買了第二天清晨的高鐵票,雇主說,你出門前把早餐做了。

每天高強度工作,從早上6點忙到晚上10點多。輔導學習之外,要做早餐,三餐后洗碗,打掃小朋友房間和書房的衛(wèi)生,洗衣服——媽媽說小朋友的衣服機洗會爛,讓陳婧手洗。好不容易“下了班”,沒有監(jiān)控的廁所和陽臺,是她能稍微喘口氣的地方。

剛上戶時,陳婧記得清楚,自己4天里哭了3次。說是陪伴師,全家都喊“阿姨”,跟在這家做飯的保姆稱呼一樣。雇主的批評常落下來,小孩以此威脅:“你要是……媽媽就會罵你?!毖蹨I涌上來,陳婧找借口上廁所,靜一靜,將眼淚憋回去。

撐不下去時,陳婧打開手機的計算器,算她再忍一天,能多掙多少錢。她去年從一所雙非院校畢業(yè),考公、跨專業(yè)考研211,都失敗?;丶腋杉媛殻改缚此荒赀€沒工作,很焦慮。家里3個孩子,陳婧排老二。經(jīng)濟條件不好,老家在農(nóng)村,爸爸開出租車,媽媽做保潔,打工多年,還在長沙租房。

計算器上的數(shù)字顯示400多,撐過一個月試用期,變成了500,陳婧覺得,還可以再忍忍。月薪1萬3,遠超當?shù)貞獙蒙钠骄劫Y,她想攢點錢繼續(xù)考研。

(為保護隱私,文中人物均為化名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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